煤有名字

布袋戏专用

【戮史】史艳文捡到猫了

*补档


  史艳文十点回家,外面暴雨如注,狂风大作,他把伞撑开放在进门处,进屋换鞋,一气呵成。

  他住的小区有些年头,对门住着一对退休夫妻,男的腿脚不好,女的早晨出门买菜,经常碰见他匆匆忙忙去上班,乘电梯下楼时,两人就没话找话闲谈。偶遇的次数多了,总是不见他身边有女主人,阿婶想他这个样子,不像是找不到人——史艳文虽看得出来经了风霜,但外表俊美,神态也很年轻,不像其他中年人带着惯有的世故与油腻,更何况言谈有度,身上也从来不沾染烟酒味,女人对这样的男人生出好感,简直是最容易不过的事。有次她好奇问起,史艳文只微微颔首:离了。

  他和萱姑离婚后,房子和抚养权归萱姑,史艳文净身出户。不久,他辞掉了体制内的职务,搬来这个离新工作地点很近的小区。新工作在交接初期,他又尽职尽责,因此总是加班。

  史艳文脱下还沾着雨水气的外衣,走进厨房,冰箱里还剩下一袋番茄,两袋巴沙鱼,一盒鸡蛋。他累得狠了,只想洗澡睡觉,就简单做了一碗番茄鸡蛋面。一时间厨房里雾气腾腾,蒸得他身体也暖起来。

  外面还在下雨,闷雷劈开天空,有微微弱弱的动物幼崽声音传来。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但这只幼崽不屈不挠地叫着,甚至声音越来越响亮,好像在提醒自己的存在一般,史艳文闻声而去,原来是一只黑色的小猫。它正扒拉着窗户,从没关好的缝隙里悄悄探出头来,看到史艳文突然凑过来,它像被吓了一跳,后退几步马上作出凶神恶煞的炸毛样子。

  史艳文不禁心软,外面雨这么大,这只猫这么小,要怎么度过一晚上。他放轻了动作,提着小黑猫的两只爪子,准备将它抱进来。小黑猫哀叫了一声,身体瑟缩着,史艳文这才发现,它的前爪似乎是卡进窗户缝里流血了。夜色太深,猫又通体漆黑,他看不清晰,刚想掏出手机打光,想起手机在已经脱掉的外套里,只好急忙折回去取。小黑猫见他离开,焦急地叫起来,仿佛他们在经历一场生离死别,史艳文的背影匆匆消失,好像将它遗弃了一般,猫的声音弱下去,似乎知道无论怎样叫离开的人也听不见,还是省点力气较为实际。

  史艳文拿着手机赶回来,开闪光对着窗户缝仔细检查,幸好它只是前爪的指甲卡在里面,只要剪断即可。他用剪刀比上去,黑猫下意识想收回爪子,史艳文一剪,却也剪到了肉,细小的血珠滚出,和窗边的雨水混在一起。小猫吃痛,闪电般刚挣扎着跳起来想跑,就被一双手托住,温柔而不容抗拒地抱了进来。

  室内比室外暖和多了,史艳文打量着怀中不安分的小猫,它浑身湿淋淋的,前爪在流血,左眼似乎有伤,毛也脏脏的,不知道在外流落了多久。要怎么办呢?史艳文对养宠物毫无经验,束手无策。他怜爱地摸了摸猫的脑袋,小猫侧头牙尖嘴利地咬了他一口,虽不至于重得流血,却也实实在在地产生了痛感。史艳文挠挠它的下巴,心想要不先把它弄干净再烘干吧。


  小猫身上有伤,史艳文不敢让它下水,只用毛巾沾水仔仔细细擦了一遍。小猫叫着抗议,非常不配合地想跑开,史艳文倒是耐心和它见招拆招。他把猫擦干净放在沙发上,也不敢直接拿吹风机对着它吹,只开了立式空调的热风,把出风口掰到上面一点点,提高整体的室温。

  不知道猫会不会饿?它多久没吃东西了?史艳文又想起冰箱里那两袋巴沙鱼,心想幸好留着,现在可以煮给它吃了。他在厨房把密封袋泡入冷水中解冻,另一头的小猫却是趴在沙发上乖乖睡着了。史艳文轻手轻脚地把装有碎鱼肉的盘子放在显眼的地方,蹲下来看它。

  小猫腹部一起一伏,呼呼大睡,很柔软的样子,史艳文听说哺乳动物的幼崽长得可爱是为了避免被吃掉,他感觉这个说法确实有一点嘛道理——它看上去如此弱小无助,如此地需要他,就好像他在产房接过萱姑为他生下小孩的时刻。在他的怀中的婴儿是那么的脆弱,只要他轻轻一捏,他们的头骨就会为之碎裂。

  史艳文走神之余有些倦怠,他看了眼时间,凌晨一点五十,明天还要上班,他站起来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,走向浴室打算洗完就去睡觉。

  第二天史艳文早早提了猫粮猫砂和一大堆必需品回了家,小猫不知所踪,盘子里的鱼肉也完全没动,史艳文到处找了找,啼笑皆非——原来它躺在黑色的书柜里,尾巴一拍一拍,毛色和背景融为一体,如果不仔细看,完全找不到它。小猫看到他回来倒也不认生,跳下书柜,惩罚性地咬了他一口,似乎是在谴责他的消失。史艳文一边吃痛,一边内心竟然生出荒诞的幸福感。他正想俯身摸摸猫的小脑袋,黑猫却转过身不再理他了。

  史艳文虽喜爱它,却不愿勉强它与自己亲近,只怕弄巧成拙,就转头去做家务,趁着下午太阳大洗衣服拿到阳台晒。阳台上有他养的绿植,枝繁叶茂,生机勃勃,刚入春便疯了一样吸取阳光蓬勃生长,每当有风,抽出的枝条就随之拂动。他晒衣服的时候,小猫走到他身边,好奇地伸爪去刨垂下来的枝条,尾巴无意识地扫在他的小腿上,泛起一阵微小的痒意。

  “我想等会儿带你去看医生,”史艳文低下身,凝视着它那只受伤的左眼,“你觉得呢?”


  ……小猫当然觉得不怎么样。

  史艳文从宠物医院的玻璃窗外看兽医和它斗智斗勇,小黑猫被戴上了伊丽莎白圈,正气鼓鼓地用爪子推拒着医生的靠近。兽医又叫了助手过来,一人提着前爪,一人细心地剪掉指甲。小猫在人和人的间隙中看到了他,忽然精神万分地嚎了起来,史艳文向它比了个加油的姿势,背过身笑起来,接通了加班的电话。

  直到天都快黑了,史艳文才匆忙赶到宠物医院接猫,小猫本来蜷着尾巴在睡觉,察觉有人靠近才努力睁开眼睛。

  回家后,小猫就愤愤不平,一直拿尾巴对着他不肯理人,连开袋摆好的妙鲜包放在面前也不管用。史艳文暗自好笑,又被可爱的心里痒痒的,养宠物的妙处大概在此。一时半会想是哄不好这只猫咪了,不如溜之大吉,等第二天它气消了再说。

  这天晚上,史艳文睡意朦胧间,忽然感觉小猫跳上了床,带刺的舌头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他的手,过了会儿又在他身上跳来跳去,让人不得安宁。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消停下来,史艳文正长舒一口气,突然感觉身侧多了一个人,后颈上被尖牙狠狠咬了一口,史艳文痛得睁开眼睛,只听得身后那人低低地说:“爹亲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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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于2020.4,一转眼把36雨账号都给忘了……为wcp+1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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